澎湃新闻记者 王政
柳川位于日本福冈县，素有“水都”、“九州威尼斯”之称。 城内470公里的蜿蜒河流，原是为排水灌溉而建。 江上，时常可以看到平底游船穿梭穿梭，身着传统服饰的船夫撑着竿子行走，带领着游客悠闲地徜徉在江边……
挂在当地旅游局网页上的解说词，现在正在上映的电影《长情告白》中。 谈及故事的由来，本片导演兼编剧张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临川四梦》和《牡丹亭》中的刘梦梅——“这个空间让我觉得应该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儿子。在北京第一次见到倪妮的时候，我想这个叫流川的地方可能一直在等待一个叫流川的女孩，这个女孩就是倪妮。
倪妮饰演阿川
倪妮饰演阿川，一个从小生活在北京的南方姑娘。 十几岁时，她与邻居兄弟立春（辛柏青饰）和立冬（张鲁一饰）发生了关系。 可就在某一天，阿川的不辞而别，成了立冬心中十多年无法释怀的心结。 为解除思念，立东和哥哥立春前往与阿川同名的日本小镇柳川，只为再见到她。 随着三人的重逢，许多往事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而立冬藏在心底多年的“告白”，也被记录在影片的结尾，阿川在他们初次见面时轻声唱道：哦，我的爱人，生平第一次。 我的眼睛可以看到...
张鲁一饰立冬
在采访张路导演之前做功课时，记者发现，在网络搜索中提到他时，他总是一头雾水。 不过，如果你在知网上输入他的名字，你会发现很多分析他过往作品的“长文”——这大概说明这位60多岁的华裔韩裔导演对于大众来说还很陌生。 . 但在专业电影人和电影研究者中，他早已是“现象级”的存在。
张璐的导演生涯颇为传奇，因为38岁的他与朋友发生了争执。 张璐认为“任何人都可以拍电影”。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在对电影拍摄和导演完全零知识的基础上，他在2000年自筹资金，靠着一群电影学院的学生来支撑。 ，并在北京郊区完成了他的处女作短片《十一》（Eleven）。 并凭借这部几乎为零对白的电影作品，入围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十一岁》开篇，一对形似父子的陌生人在寒冷的季节来到一片死气沉沉的工业区。 似乎内向沉默的“儿子”找了一群小伙伴一起踢球，却被大家孤立无援。 最后，他只能一个人玩隐形足球。 极简现代主义配乐渲染，片尾是“父亲”在户外藤椅上打盹的镜头，让人不禁怀疑这是父子故事，还是孤独长大的“他” ，做关于我自己童年的悖论梦。
此后十年，他的影片《图们江》、《界线》、《春梦》、《庆州》、《大雁颂》等，在戛纳、柏林、釜山和洛迦诺。 “与蔡宁、万玛才丹、宋太甲等国内少数民族导演内敛的民族写作风格不同，张璐更注重民族之间的界限和张力，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对自身的关注。关注在不同民族、国家、语言和文化共同体之间流动的个体，进而关注整个东亚地区跨国族群在错综复杂的地缘政治和民族分布中的真实处境和精神世界。 “
在电影学者马然看来（《谈·坦之《那边的风景》：聚焦韩国导演张路的“三部越界之作”》）：如果能尝试把张路的创作分成几个阶段，或许我们可以以他2012年移居韩国首尔为起点，从两个阶段审视他在延边、北京（家人居住地）和首尔之间的创作轨迹。 张璐出生并成长于延边朝鲜族自治州。 他的祖父母和母亲在上个世纪初（分别是1919年和1930年代）从朝鲜半岛（庆尚北道，也就是现在韩国的东南部）过来。 ) 迁移到现在中国东北地区的韩国移民。 张璐曾在延边大学教中文，20世纪80年代末来到北京。
进入新世纪以来，在身份由小说家转变为导演之后，张路电影对跨国性和跨国族群的关注，显然与其个人的成长背景和文化认同密切相关。 》徘徊于不同国家、民族、语言和文化之间，中国朝鲜族导演张璐的电影呈现了祖国与故乡、个人与族群、离散与地方性的碰撞、对话与交融的场景，构建了全新的民族银幕。生成。” 去年第五期《当代电影》，李毅军和林吉安两位作者在《跨国民族电影：越界主体与新民族电影写作——以中国为视角的文章摘要》一文中写道韩国导演张律》说得很清楚。
张律导演
“总有一种乌托邦情结”
休谟的“不可知论”和超现实主义的绘画是导演黄建新看完《漫长的告白》后点评的关键词。 显然，从张路的处女作到现在的新作，他的一些文学理念和形象品质是一致的。
翻看张路作品的拍摄顺序，在2019年年底开拍的《漫长的告白》之前，他的上一部作品是《福冈》——两部电影都在日本福冈县拍摄，男女双方的爱情女人之间的纠葛故事，不过后者都是用韩国演员，而现在这部《漫长的告白》是他第一次用了三位中国明星演员，包括中野凉子（《狩猎》）和池松宗介（《盗贼家族》）这部由两位在中国不同年龄层观众中颇具影响力的日本影星联袂出演的电影——这不仅是张璐在内地上映的第一部大银幕电影，也显示出不小的商业野心。
如果从张璐电影的地理地图来看，连续两次出现的日本福冈，显然符合他的个人经历和文化兴趣——每次拍新片，都会邀请他参与福冈电影节。 许多新老朋友。 另外，福冈在地理上靠近东亚大陆，距离福冈县最近的大都市是韩国首尔，不是日本的国内城市。 同时，福冈到上海的距离与东京不相上下。 自古以来，这里就是东亚文化流入日本的窗口。
地理空间和精神空间的相似性，不仅让张律在这里“再次”拍摄，更敢于放手，在《福冈》和《长情告白》中构建多语种交流。 场地。 对此，导演曾福子表示，“我是中国的60后，在我们这一代，总有一种乌托邦情结。我总觉得，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无论语言和语言，都会相互理解。”文化。你甚至不需要言语，你可以用你的思想交流。”
昔日解放世界的革命豪情，早已化作今日的读世情趣，进一步显示了张律对“穿衣吃饭是人伦物理”的文化转换。 在《长篇告白》中，中日对话有时借助面部表情和手势就能听懂，有时借助英文《第二传》进行交流。 恰逢其时地插入了韩国民歌《爱情也是梅花》，也颇有看点。 影片最后，倪妮饰演的阿川与中野凉子饰演的居酒屋老板娘一边喝酒一边抒情，简直是“谈鸭子”，把自己和对方都感动得一塌糊涂。
仔细想想影片中的台词，它就像柳川的清澈见底的水，静得好像不流淌，却能漫过不同语言和文化筑成的堤坝。任何时候，都流露出各自的魅力与美丽。 和共同愿景。
《漫长的告白》剧照
【对话】
“在我的情感认知中，基本上是汉文化的属性”
澎湃新闻：《长篇告白》出现中文、韩文、日文、英文。 你似乎在用语言构建一个奇异而又自洽的交流场域。 我注意到你是韩国人，能先介绍一下你的家乡吗？ 我想知道在你们那里，汉语和韩语这两种语言是怎么习得的。 同时，我们都知道语言与思维的关系。 两种语言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是如何相互作用的？
张律：我的祖父母和母亲是上世纪初从朝鲜半岛移民到中国东北的。 至于我，我出生在延边朝鲜族自治州。 其实我5岁的时候，母语是韩语。 5岁以后，我搬到了一个汉族村落。 小时候，我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汉族朋友在一起，所以我的韩语退步了。 我主要说中文，我一直在中文学校学习。 只是我记性好新世纪电影院，母语很快就能学起来。 应该说这两种语言在这里是可以自由转换的。
澎湃新闻：大学教育对于人们来说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我知道你在延边大学中文系读书的时候，非常崇拜曹雪芹和《红楼梦》。 在外国作家中，你也喜欢看卡夫卡和博尔赫斯的作品。
张璐：哈，你说的这三个作家都太有名了。 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看《红楼梦》，然后反复看，每次看都有新的感觉。 曹雪芹写在《红楼梦》的开头，充满了荒唐的文字和辛酸的泪水。 可以说，他对人类终极情感的认识超越了时代、社会形态和种族。 不管你来自哪个民族，哪个国家，只要你情绪敏感，我想你都会被曹雪芹的感叹所感动。 正是因为有中国古典文学的浸润，在我的情感认知中，基本上是汉文化的属性。
澎湃新闻：但是你可以跳进跳出儒家文化圈。 虽然很难说看得清，但是视角切换很快，很自如。 从北京首映礼上众多导演的发言，我能读出他们对你的羡慕和赞美。
张律：这可能是因为我可以用两种语言思考。 这就是我的出身和人生经历。
澎湃新闻：您如何看待中国朝鲜族诗人尹东柱？ 去年采访韩国作家、编剧权永贤先生时，他对这位诗人的态度可以说是敬佩。
张鲁：尹东柱是我的家乡，他是一个纯正的乡土诗人，我很喜欢他。 我也看过关于他的影视剧，好像都被描述成抗日军人。 其实这里面有一个误区，他是一个纯粹的诗人。
在日本，都道府县比市大。 我们这次《长情告白》的地点，柳川市属于福冈县。 而尹东柱在光复前夕在福冈被日本警察杀害。 在日本军国主义眼里，尹东柱最大的罪过就是坚持用母语写诗——他没有其他政治罪，但是日本军国主义要消灭你的国语，你还得坚持用母语写诗，在他们看来，这是最本质的阻力。
澎湃新闻：您如何评价卡夫卡？
张律：卡夫卡真实地表达了最普通人最懦弱的情感。
澎湃新闻：电影里的立冬不就是这样吗？ 爱你心里难说，千遍也表达不出来。
张律：哈哈。
澎湃新闻：博尔赫斯呢？ 您曾经对这位作家有过“郁亮的叹息”。 好像看了他的书，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写的了。
张律：我应该这样说，但这实际上是一种说法。 后来我发现，我的情感表达更适合用视听的形式来表达，而不是用文字来表达。
《漫长的告白》剧照
“我不喜欢在电影中闻到某种基于文学的叙事”
澎湃新闻：请关注这个转折点。 听说你38岁的时候，和同事起了争执。 你提出“任何人都可以拍电影”的观点。 你是这么想的，然后你就这么做了。
张律：那时候我没有受过正规的电影学校教育，但是在给别人写剧本的过程中，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对视听语言非常敏感。 例如，在我小时候的村子里，我能辨别出各种声音的位置和顺序。 再比如，我对人和图的记忆力都非常好。 十年前在街上来找我的人，十年后遇见的人，我还能认得。 其实这是一种病态，因为我不仅能记住他的脸，连那天的天气、衣服、声音都记得。 有时候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的“病”是通过拍电影治愈的。 因为开始创作图片，接触到的图片也是海量的。 所以现在我遇到了谁，也许过几天我就忘了。 拍第一部电影《11岁》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文艺片——以前只看过革命片和好莱坞商业片，看的片子不多，基本都会去看电影院放映的任何电影。 只是我坐在座位上，经常下意识地看和改这部电影。 咦，这个声音不对！ 这个角色的出现顺序可以调整吗？ 或者空间的逻辑关系应该是这样的？ 其实，这也是一种病。
有时我也觉得很荒谬，一个没有任何电影教育背景的人，居然在课堂上教了学生十遍（张璐，国际人才学院文化传媒系教授，研究生院视频系教授）韩国延世大学传播学博士）。 年电影课，想想都觉得好笑。
澎湃新闻：您对电影教学有什么想法和想法？
张律：我不想“陷害”他们。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和限制。 从我的角度来看，当我看到他们的某个局限或限制（地方）时，我会帮助他们打开一个缺口，让他们在艺术上更加自由，走向更广阔。 其他的，课本上写的东西，我不用教也能学会。 但我不希望他们只看书，这样他们的人会越来越小。
澎湃新闻：我觉得如果拿到《长篇告白》的剧本，会是一部很有冲击力的短篇小说。 回想当年放弃文学创作转而拍电影的岁月，您曾说，“我脱离了文学，嫁给了电影”。
张律：如果真的选择用视听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就要警惕文学性。 我不喜欢在电影里听到某种基于文学的叙事，但我想回到视听的初衷。 比如“火车进站”，什么是文学，什么是故事，什么是情节？ 没有。但是，文学和戏剧的号召力太强了。 同时，还有资本的力量，包括整个行业的惯性。 我们总是强调“戏本”的文学力，往往淹没了电影的视听语言。 . 电影的魅力，恰恰在于可以用纯粹的视听语言，捕捉文学无法表达的生活情感。
澎湃新闻：这部电影在北京的首映礼上，我想有不下十位业内知名导演捧场，尤其是黄建新和李少红两位导演，都看了《小小春天》 《长城告白》中的小镇。 心情和品味。 你怎么认为？
张律：我没有刻意去设计什么，也没有去致敬什么。 我只是在观察生活，我会特别注意身边的生活质感，去观察中国人的情绪节奏。 虽然在韩国任教多年，但我心中仍有许多这样的印象和认知。 就像你说的，我把这个观察放在一个东亚文化环境中去思考和呈现。 而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更容易流露出中国人温婉儒雅的气质。
张璐导演，倪妮主演
“我所有电影的起点都来自太空”
澎湃新闻：您也是《长篇告白》的编剧吗？ 我想知道为什么发给我们的材料没有提到这部电影的编剧。
张律：我是编剧，我写的。 我从来没有拍过别人写的作品，我只拍过自己写的作品。 我写了大约 10 到 15 天的剧本，22 天就拍完了电影。 也需要那么多时间，没有长短，只要适合就好。 2020年会做后期，因为当时还在韩国教书，疫情回不来，所以耽误了很久。
澎湃新闻：在首映礼上，你提到了剧本的想法——你去了福冈的柳川，在那个空间里，你觉得应该出现一个叫柳川的女孩……这个说法听起来有点仙，让我吧让我想起了临川四梦的《牡丹亭》里的柳梦梅。
张律：我所有电影的出发点其实都是从空间开始的。
澎湃新闻：那么多作品只是简单地以一个城市的名字作为标题？
张璐：对，一个原因是我不知道电影的名字； 另一点是，真的，我必须依靠那个空间来拍那部电影。 有的人拍电影是靠塑造人物，有的人可能是从台词开始，从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人物开始（去架构电影），而我一直到现在都是从太空拍电影。
我要从一个空间去感受和灵感，只有有了这个空间我才能思考，哦。 这边是男的，那边是女的，走来走去，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交集？ 而且，我认为电影离不开空间。 我可以去拍电影，我可能会利用空间（敏感度和想象力）到现在。
澎湃新闻：《长长的告白》是一个在日本的中国人和一个在柳川的北京人的故事。 首映礼上，导演李少红发言，她是在北京长大的，她很惊讶怎么能如此贴近北京人的生活品质？ 这也是我的问题。
张律：北京是我居住时间最长的城市。 自 1980 年代以来，我一直在北京生活和工作。 我对 1980 年代和 90 年代在北京的生活非常熟悉。 虽然我不是北京人，但我还是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 我不想拍所谓的北京味电影，我知道多少就拍多少。
我是一个很懒的人，也可以说是很宅。 我的社交圈很小很窄。 来（首映）那天的诗人简宁和导演朱文是我为数不多的老朋友之一。 我虽然喜欢文学，但基本上没有参加过北京的文艺活动。 喜欢宅在家里，找几个熟人喝酒聊天，闲着没事看看杂书，到现在的生活基本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这年头拍电影是群活，还得分流。 我的朋友圈似乎扩大了一些。
澎湃新闻：朱文导演在首映礼上说，时隔20年，这是您在国内院线上映的第一部电影。 他认为这是你对中国电影的长期告白。 你觉得这句话怎么样？
张璐：我前十年几乎都是在韩国教书，也拍过一些小电影，但每次回国或回家，总会有老朋友跟我说，你一定要回来拍电影，现在中国的电影市场这么好，形势很好，钱也很多。 但我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回来的，当时我找不到钱。 这部影片拍摄于2019年和2020年的交界处，2019年冬天在北京开机，2020年初在日本柳川杀青，大结局的前一天，新冠疫情爆发。 如果延迟，可能无法拍摄。
《漫长的告白》剧照
澎湃新闻：流川河畔，阿川分手后，立冬骑着单车载阿川回公司。 你的相机仿佛置身水中，观众在波光粼粼的水中看到自己对过往的回忆。 你是怎么拍的？
张璐：摄影师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没什么神秘的。 我们只是把他们在水中的倒影拍下来，然后把它翻过来。 这是明目张胆的“骗局”，但很多观众并没有看出来。 我想这也是电影的魅力之一。 如果你公开用相机“说谎”，人们就是不明白。
澎湃新闻：开拍前，你知道怎么做故事板吗？
张璐：不是的，我拍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场景，我都要从空间和视听的顺序进入。 当然，我在教学的时候，是要检查学生的故事板的，我还是要求他们这样做。
“有时候，只是语言阻碍了我们之间的真正交流”
澎湃新闻：让我们回到电影中的语言。 倪妮饰演的居酒屋老板娘和中野凉子之间，一个用中文，一个用日语交谈。 两人看似在交谈，但彼此都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立冬也懂日文，但在柳川这样的环境下，他偶尔主动选择的翻译，倒是推动了三人之间的剧情发展。 还有一个看似闲置的写作。 几人路过流川岸边，一名游客在船上唱着韩国民歌。 许多观众反映新世纪电影院，他们会被影片中语言的交集所吸引。
张律：在流川的空间里，偶尔会遇到韩国游客，也有中国游客，自然而然就把这些变成了电影情节。 如今，语言在人们的生活中混杂。 这种混合会给你一种感觉。 我想你在北京和上海会有类似的感受。 不是有句话叫同乡见同乡泪流满面吗？ 这句话发生的场景是在国外。
我有时会想，人类的情感语言发展到了什么阶段？ 其实，语言的诞生和发展就是为了让人们更容易交流，但有时恰恰是语言阻碍了我们之间真正的交流。 电影中，阿川是一个南方姑娘，十几岁的时候来到北京生活。 她的口音被周围的北京孩子嘲笑。 为了保护阿川，立冬这样的北京男孩像精神病患者一样不再说北京话。 还有，同一种语言能不能很好的交流？ 就像你刚才说的“鸡同鸭讲”，但是意境和氛围都在这里，感觉彼此很默契。
这就像坠入爱河，往往当你真的想要某事发生时，却无法用语言表达。 同样，写言情小说，并不是说作者的爱情故事多，很世故，就想创作——爱情故事讲多了，他可能就不想写了。 往往正是因为某种匮乏或精神上的执着，才产生了创作的欲望。 另外，我会更加注意剧本的台词，不要写太多的话，那样就没有人物的呈现空间了。 我写的都是生活中的东西，但我把它们拿出来了。
《漫长的告白》剧照
澎湃新闻：取出来的同时又重新整理了。 在你的电影里，似乎总是先设置一个秘密，或者呈现一个让观众思考的情境，然后在剧情的演绎和发展中得到解答。
张璐：我在韩国的时候，很多朋友说我拍的是悬疑片，但我从来没看过悬疑片。 悬念感，我想，在于作者和导演对剧中人物的情感表达或事件先后顺序的调整。 如果生活中的一切都按照线性顺序发展，那是毫无悬念可言，但一旦顺序被打乱——我们的生活其实并不是线性的，而是处处充满疑惑。 我们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但我们常常假装很清楚。 可能有时候我太贴近生活，所以有一种悬疑的味道。
澎湃新闻：我在韩国拍戏多年，这次回来用国内知名演员拍戏。 能比较一下中韩演员的异同点吗？
张璐：没有区别，好演员就是好演员，好角色就是好角色。 坦白说，一开始我有点担心，因为关于中国明星手腕大不好相处的传言太多了，但事实证明这都是偏见。 从第一天拍戏开始就很顺利，拍完戏我们都成了朋友。
